只不过也知道初经人事的陈瑶,需要几天的修养才能恢复。所以这一夜黄琼只是搂着这个将一颗心,都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静静的休息了一夜。而这一夜虽说什么都没有做,却是黄琼自出宫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。

    清早起来,陪着陈瑶用过早膳之后,黄琼大致调整了自己每天的作息。上午留在书房内看书,这是除非有什么意外否则雷打不动的。出宫之前,母亲给自己带了那么多的书,黄琼还是决定至少先看一遍。

    尤其是一些《兵法》类的书,还有《墨子》这本诸子百家之中,母亲唯一没有教过他看的书,但在出宫之前却要求他必须要读完的书。下午则练习一下自己的骑术,或是出去转悠一圈。不过习惯使然,黄琼去得最多的还是古董店,尤其是出售古字画的店。

    至于夜晚,夜生活则一下子丰富了许多。十多年不知道肉味的黄琼,几乎是夜夜与陈瑶缠绵床榻。生怕黄琼沉迷于此事,但知道黄琼自出宫以来,表面上看虽说风轻云淡,但内心却是极度不安的陈瑶,想要劝说一下他克制一些。

    可看到黄琼乐在其中,却又有些狠不下心来。直到黄琼出宫以来第一次定省日子到来,陈瑶才找到借口将黄琼赶回了他自己的卧室。面对陈瑶的坚持,黄琼尽管满心的不情愿,也只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返回自己的卧室。

    待到第二天清早,陈瑶捧着黄琼的郡王朝服,早早的便来到黄琼的卧室门外。亲手将黄琼打扮一新之后,才满意的放黄琼离开。对每个月定省的日子,黄琼其实并不怎么重视。自己那位皇帝老子,对于他来说见不见无所谓。

    倒是出宫之后,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,黄琼却是有些兴奋。所以对这次定省,黄琼倒是无所谓。但是陈瑶却是很重视,如果不是他嫌弃那身郡王朝服,穿着实在是别扭,黄琼坚持死活不肯穿那身郡王朝服,恐怕陈瑶恨不得想要把他搞的像是新郎官一样。

    黄琼不用上朝,自然不用着急进宫。直到估计早朝已经散了,他也没有乘坐他的那顶宗正寺,送过来有些违规嫌疑的亲王定制大轿。而是就骑着自己那匹汗血宝马,穿着一贯穿着的书生装,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宫。

    到了宫门口,黄琼把马缰随手丢给了身后跟着的侍卫和李海,自己按照李海教的规矩向太监递了标着自己身份的铭牌,便老实的站在宫门外等着。与第一次见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,足足被晾了将近一个时辰相比,这次宫内反应明显快多了。

    还没有等上一刻钟,就见到自己两次面见自己皇帝老子的时候,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身穿总管服饰的一个贴身太监,一路小跑着过来。见到黄琼身上的书生装和身后的马,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直接打一个签,笑容满面的道:“小的给九殿下请安,皇上这个时候刚下早朝,正在温德殿候着您呢。担心宫门外这些侍卫不长眼拦住您的驾,所以皇上打发小的来接您。”这个太监很聪明,并没有提及会让黄琼难堪的爵位问题。

    在见到黄琼就穿着一身书生装,骑着一匹马就这么进宫。而没有穿着按照定制该穿的朝服,也没有多一句嘴。只不过这位太监笑容中,带着一丝的了然。恐怕是多少有些误会,以为黄琼没有穿着郡王朝服,是嫌自己的郡王爵位有些丢人。

    对于这个太监脸上,多少有些别样意味的笑容,黄琼倒也没有说什么。他来之前,就知道自己这身书生装,肯定会引起别人的误会。所以他也不想做任何的解释,对于他来说别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,自己做好自己便是了。

    黄琼略微一躬身,随手将一块不小的马蹄金,悄无声息的塞进了这个太监袖口后,才道:“小子何德何能,居然让高大家亲自来迎接,真让小子倍感荣幸。下次您打发一个小太监过来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摸着袖口中的这块马蹄金,眼前这位原本对于黄琼并未因为自己是太监,而看低自己的高公公笑容更盛,连说了几句岂敢之后,便一弯腰做出一个引路的姿势,引着黄琼一路向着温德殿赶过去。

    进了温德殿,见到坐在书案后面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,黄琼规规矩矩的按照定制行了大礼,直到皇帝开口才站起身来。看着面前的黄琼,皇帝放下手中未批完的奏折,开口道:“听说你最近不在只是看书,也开始学着出府走动了?”

    “这很好,不要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,高高在上的样子。即便是身为皇子,也该学着去接接地气,了解民间的疾苦。不过,不要总去那些古董店和字画店。不是说不能喜欢,但要有一个限度,不能沉迷于其中。听说你最近得了一匹好马,还是什么汗血宝马?

    听到皇帝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活动了如指掌,黄琼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。自己出宫就府,第一个不放心自己的,恐怕就是自己的这位皇帝老子。他虽说没有在自己府里面安插太多人,可那些指派给自己的太监和宫女,其中要是没有他的眼线就怪了。

    还有自己府门外那些狗的主人中,自己这位皇帝老子估计会排在第一位。只是不知道他派出的人,是南镇抚司还是北镇抚司而已。既然早已经知道,自己这个皇帝老子对自己不放心,想必监控也会是更加的严,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

    既然没有必要大惊小怪,所以黄琼对于皇帝的这番话,也只是淡淡的开口道:“儿臣的确得了一匹好马,不过是不是汗血宝马就不知道了。宗正寺的人办差不利,送来的轿子是亲王规格的轿子。儿臣只是郡王,如果使用便是逾越了。”

    “儿臣虽说这些年一直在冷宫中居住,可礼法的事情儿臣还是懂得的。所以一发现宗正寺送过来的轿子不对,儿子便让人退回去。只是宗正寺的人又说儿臣,早晚还是要进亲王爵位的。既然早晚都是亲王,用现在这顶亲王轿子也不算逾越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现在已经送过来了,就让儿子先用着,省得到时候来回换的麻烦。只是话虽这么说,但儿臣还是清楚知道自己身份的,所以一直都不敢逾越。可儿臣府中,又无其他的轿子。也实在没有那个精力,与宗正寺去打这种水磨官司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儿子感觉外出,乘轿总不如骑马更加方便一些。所以便想去马市买几匹马,作为骑乘使用。当初只是为了救人,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得了一匹好马。儿子之前从未见过马长什么样,更不知道懂得什么马是好马、驽马。”

    “还是事后府里的一个奴才,告诉儿臣这是汗血宝马,儿臣才知道这匹马精贵之处。儿臣今天进宫定省,骑的就是这匹马。如果父皇喜欢,儿臣可以孝敬给父皇。儿臣自落草以来,还未给父皇送过什么礼物。”

    “虽说儿臣也知道这天下都是父皇的,您不缺儿臣这点东西。可父皇是儿臣的父皇,儿臣孝敬一些东西也是应该的。这匹马如果父皇看着喜欢,收下便是了,也算是成全了儿臣的一个体面。”

    “况且儿子大多数时间都在府内读书,根本没有机会纵马驰骋,更不会骑射的功夫,要这么好的马也没有用。反正儿臣的命都是父皇给的,更何况一匹马?父皇既然喜欢,拿去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此马真的是汗血宝马,那么儿臣更不敢留下。汗血宝马在前汉,被前汉武帝成之为龙马或是天马。也就是说此马,非常人所能骑乘。儿臣自知身份敏感,并不敢将此种天马据为己有。原本不知道也就罢了,现在知道了更不能自己留下。”

    “儿臣一向都自知身份敏感,自出宫之后才一直在府中读书,除非必要尽可能的不与外人接触,以免让人生疑。毕竟儿臣自冷宫中长大,从未见过这外面的花花世界,儿臣也在时刻提醒自己,不要被这洛阳城中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在出宫之后,才一直老实的待在府中读书,轻易不迈出大门一步。只是最近想起这洛阳城为我朝首善之地,肯定有不少书是宫中没有的,才出宫寻找一些未曾读过的书。既然父皇也认为儿臣总在府中不好,儿臣今后一定听从父皇教诲,多出府走动、走动。”

    虽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,但黄琼在回话的时候,却在最后面依旧心绪难平,不轻不重点了自己这位皇帝老子一下。他很清楚,自己这位皇帝老子,今天提起这件事情来,绝对不是因为同样看中了那匹马,而是在借机敲打自己。

    借着这件事情,告诉自己不要以为他在深宫,自己在外面的做些什么,他这个做老子的就真的不知道。说白了,就是明确的告诉黄琼,你小子在外边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。所以你小子做什么事情,都不要有什么人不知、鬼不觉的想法。

    尽管对于皇帝监视自己,黄琼虽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。但皇帝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,却也让也多少让他感觉到有些愤怒,甚至是多少有些难堪。虽说他一直在压制着不满,前边的回话尚且能好一些,可到了最后却依然表现了出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
    黄琼很直白的告诉自己这位皇帝老子,我这个做儿子的命既然是你给的,你要始终觉得不放心,大不了你拿去就是了。你想怎么做,我也没有办法不是。但有些事情,要不要做的这么过分?

    我这个做儿子的,今后是不是拉屎放屁,都得在你的人面前做,并写上一道奏折上报给你,你才真正的放心?你儿子在我府中安插了那么多眼线我忍了,你在我身边安插人我也忍了,可我出个门你也要派人监视,这是不是有些过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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